“你是我的!……洛特斯·怀特!”
汤姆·里德尔那如同来自深渊的宣告,裹挟着滚烫的呼吸和毁灭性的力量,狠狠砸在洛特斯的脸上。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,蓝莲在她意识深处发出尖锐到刺耳的警报,疯狂传达着着危险的光芒。下颌骨传来的剧痛清晰地告诉她,眼前这个将她钉在冰冷岩石上的男人,正处在彻底失控的边缘。他眼中翻涌的黑暗风暴和那赤裸裸的、几乎要将她灵魂都吞噬殆尽的占有欲,是真实的,致命的。
西奥多·诺特的命运,如同冰冷的预兆闪过脑海。绝不能成为第二个西奥多!绝不能让他此刻的暴怒和失控的占有欲导向毁灭!
电光石火间,洛特斯·怀特做出了决断——蓝莲的微光瞬间收敛,她眼中真实的恐惧被一层更加汹涌的、近乎崩溃的抗拒所覆盖。她不再试图与他对视,而是猛地偏过头,用尽全身力气挣扎起来!被按在岩石上的肩膀用力扭动,试图摆脱那如同铁钳般的桎梏,被攫住的下颌也拼命想要挣脱。
“放开我!汤姆·里德尔!你疯了!”她的声音不再是紧绷的冷静,而是充满了真实的惊惶和愤怒的颤抖,带着一种被冒犯的、强烈的屈辱感。泪水——生理性的、因剧痛和极致的压迫感而无法抑制的泪水——迅速在她蓝灰色的眼眸中积聚,如同破碎的星辰。“你凭什么!凭什么这样对我!放开!”
她的挣扎是真实的,她的恐惧是真实的,她的泪水更是真实的。但在这真实的底层,是蓝莲赋予的、冰封般的冷静在高速运转。她在赌!赌他此刻灵魂深处那混乱风暴的核心,除了暴戾和占有,还有那该死的“不忍”!她在用最激烈的方式,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被侵犯、被伤害、被逼至绝境的受害者形象,将他的暴行赤裸裸地摆在他自己面前!
她的挣扎如同火上浇油。
汤姆深灰色的瞳孔猛地收缩,里面燃烧的黑色火焰更加炽烈!她抗拒的姿态,她眼中的泪水,她口中喊出的“疯子”和“凭什么”,每一个动作,每一个字眼,都像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他混乱的灵魂!那份因她而起的、陌生的剧痛瞬间达到了顶峰!
“凭什么?”他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,声音沙哑破碎,带着一种被彻底激怒的狂乱和一种更深沉的、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绝望。
理智的最后一根弦,在嫉妒、占有、挫败和那名为“痛惜”的剧毒混合物的冲击下,彻底崩断!
他不再试图用语言宣告所有权。语言在此时显得如此苍白无力。他需要一个更直接、更原始、更不容置疑的印记!一个能穿透她所有抗拒,烙进她灵魂深处的印记!
攫着她下颌的手猛地用力,强迫她无法动弹地直面自己。下一秒,他俯身,带着一种毁灭性的、不容抗拒的强势,狠狠地吻了下去!
这不是天文台顶那带着冰冷试探和“不忍”的轻触。这是一个掠夺的吻,一个惩罚的吻,一个试图用最原始的方式吞噬她、标记她、将她彻底融入自己骨血的吻!
他的唇滚烫而粗暴,带着不容置疑的侵略性,碾压过她冰凉柔软的唇瓣,撬开她因惊愕和抗拒而紧闭的牙关,长驱直入。
他攫取着她的气息,吞噬着她微弱的呜咽,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拆吃入腹。那属于他的、混合着古老羊皮纸、黑魔法气息和一种独特冷冽的男性气息,如同最霸道的毒药,瞬间侵占了洛特斯所有的感官。
“唔……”洛特斯·怀特的大脑一片空白。巨大的冲击让她瞬间停止了挣扎,身体僵硬得如同岩石本身。
蓝莲的警报被这突如其来的、狂暴的亲密接触冲击得几乎失灵。生理性的泪水再也无法控制,如同断线的珍珠,大颗大颗地滚落,滑过她苍白冰冷的脸颊,滴落在他紧紧攫着她下颌的手背上。
那滚烫的泪水,如同熔岩般灼痛了他的皮肤!
汤姆的动作有了一瞬间极其细微的凝滞。他深灰色的眼眸在极近的距离对上她那双盛满泪水、空洞而绝望的蓝灰色眼睛。她被动地承受着,像一尊失去了灵魂的美丽瓷偶,只有不断滚落的泪水证明着她的痛苦。那份脆弱,那份无声的控诉,比任何激烈的反抗都更具穿透力,狠狠刺穿了他狂暴的表象,直抵灵魂深处那丝微弱的、却异常顽固的“不忍”。
他攫取的动作不自觉地放轻了一丝,那狂暴的、惩罚性的吻,在泪水的灼烫下,奇异地带上了一丝……笨拙的、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、近乎虔诚的探索和确认。
仿佛在确认她的存在,确认她的气息,确认这混乱而致命的联系。他吻去她咸涩的泪水,动作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,却少了那份毁灭一切的戾气,多了几分混乱的、连他自己都无法定义的……沉迷。
洛特斯被动地承受着。身体僵硬,灵魂却在蓝莲的守护下冰冷地审视着这一切。她清晰地感知到他吻中那微妙的变化——从纯粹的暴戾掠夺,到一种带着痛苦和迷茫的、更深沉的沉溺。那滴落在他手背上的泪水,似乎真的灼痛了他,让他灵魂的挣扎更加剧烈。她紧闭着眼,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濡湿,黏在苍白的皮肤上,脆弱得令人心碎。她没有回应,只是任凭泪水无声地流淌,任凭他滚烫的唇在她冰冷的唇齿间肆虐。
这是一种无声的控诉,也是一种最尖锐的试探。她在用这被动的承受和绝望的泪水,无声地质问着他灵魂深处的“不忍”:
看啊,汤姆·里德尔。这就是你所谓的“爱”?这就是你想要的占有?看着我痛苦,看着我流泪,这就是你证明所有权的方式吗?
时间仿佛在黑湖边凝固了。冰冷的岩石,呼啸的寒风,墨蓝色的湖水,都成了这场扭曲仪式的背景。暮色早已被深沉的夜幕取代,只有远处城堡窗户透出的零星灯火,如同遥远的、冷漠的眼睛,注视着岩石上那两个纠缠的身影——一个如同暴怒绝望的神祇,在失控的边缘亲吻他的祭品;一个如同破碎的星辰,用冰冷的泪水和被动承受的姿态,进行着一场关乎生死的豪赌。
汤姆的吻,在洛特斯无声的泪水中,在灵魂剧烈的撕扯下,最终变成了一种沉重而绵长的、带着无尽痛苦和迷茫的烙印。
他紧紧拥着她僵硬的身体,仿佛要将她揉碎在自己怀里,又仿佛她是这冰冷黑暗世界中,唯一能让他抓住的、滚烫的浮木。
深灰色的眼眸紧闭,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,泄露了他内心从未有过的、巨大的混乱和……一种名为“恐惧”的陌生情绪——恐惧失去,恐惧这混乱的情感,恐惧自己无法掌控的、因她而起的剧痛。
夜风如同冰冷的叹息,在黑湖墨蓝色的水面上掠过。
汤姆·里德尔终于缓缓放开了对洛特斯·怀特的钳制。他高大的身影微微后退一步,脱离了那令人窒息的亲密距离,但那双深灰色的眼眸,在浓重的夜色里,依旧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,死死地、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专注,凝视着她。
洛特斯无力地靠在冰冷的岩石上,大口地喘息着,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下颌和肩胛的疼痛。生理性的泪水尚未干涸,在她苍白如纸的脸上留下冰凉的痕迹,蓝灰色的眼眸失去了焦距,空洞地望着前方深沉的湖水,仿佛灵魂都被刚才那狂暴的掠夺抽离了。她的唇瓣红肿,带着被粗暴对待的痕迹,微微颤抖着。
这副破碎的模样,像一柄淬了冰的匕首,再次狠狠扎进汤姆的心脏。那狂暴的占有欲和毁灭欲如同退潮般暂时隐去,留下的是一种更深沉、更陌生的剧痛,以及一种……强烈的、几乎让他窒息的恐慌。他看到她眼中的空洞,那不是屈服,而是比抗拒更可怕的疏离——一种灵魂层面的拒绝和逃离。
她厌恶我。
这个认知比任何黑魔法的反噬都更让他难以承受。他不能接受!他绝不允许她逃离!他需要她的目光,需要她的存在,需要……她的回应!哪怕那回应是虚假的,是带着恐惧的,也比这冰冷的、将他彻底隔绝在外的空洞要好!
一个冰冷而精密的计划,在他混乱痛苦中慢慢成型。
既然强硬的占有和宣告只会将她推得更远,那么……他就换一种方式。一种她可能“接受”的方式。一种……能让她重新将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方式。
烙印计划需要她的“心甘情愿”,这不仅仅是野心层面的要求,更是他此刻灵魂深处扭曲的渴望——他需要她“自愿”留在他身边。
为了达到这个目的,他愿意暂时披上任何伪装,扮演任何角色。哪怕是……他最嗤之以鼻的“善良”。
“洛特斯……”他开口,声音不再是刚才的暴戾嘶吼,而是刻意放得低沉、沙哑,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、笨拙的……温柔。
这温柔在他完美的声线里显得如此怪异和刻意,如同冰冷的金属被强行扭曲成柔软的弧度。“我……”他似乎想说什么,想解释,想触碰她冰冷的脸颊拭去泪痕,但伸到一半的手,在看到她身体瞬间的僵硬和眼中一闪而过的、更深的恐惧时,猛地顿在了空中。
他僵硬地收回了手,紧握成拳,指关节再次泛白。深灰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其罕见的、名为“无措”的情绪,但瞬间就被更深的决心所取代。
“对不起,我不会再伤害你。”他几乎是艰难地、一字一顿地吐出这句话,声音里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、近乎承诺的沉重。他刻意忽略了自己刚刚在她身上留下的淤青和红肿的唇,仿佛那只是微不足道的意外。“不会再……像刚才那样。”他补充道,目光紧紧锁着她,试图从她空洞的眼眸中捕捉到一丝反应。
洛特斯依旧没有任何回应,只是微微瑟缩了一下,将脸更深地埋进冰冷的岩石阴影里,仿佛他是某种避之不及的瘟疫。这无声的拒绝像鞭子一样抽打在汤姆的神经上,但他强行压下了翻腾的戾气。
伪装。需要更彻底的伪装。
他没有再试图靠近,只是站在几步之外,像一尊沉默的守护者(或者说监视者),用他那双深不可测的灰眸凝视着她。直到洛特斯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,才颤抖着、扶着冰冷的岩石,慢慢站起身,看也不看他一眼,像一缕游魂般,踉跄着、沉默地朝着城堡亮着微弱灯火的方向走去。
汤姆没有阻止,也没有再触碰她。他只是沉默地跟在她身后几步远的阴影里,如同一个忠诚的、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影子,确保她安全地、一步一步地远离了冰冷的黑湖,消失在城堡厚重的橡木大门之后。